結束志工行程後,我們決定搭火車及公車環島,有時在大太陽底下的海灘,有時在大雨滂沱又低溫的高山上,為的是希望可以深入各角落觀察當地人與動物之間的關係。我們到達的每個地方,文化有些不一樣,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人民對動物是友善的,不只是貓狗,其牠動物也是。斯里蘭卡北部因為2009年內戰剛結束,常見當地建築物整修中,和同伴一直覺得,當地居民的眼神透露著淡淡的哀傷,和其它地區有不太一樣的氛圍。因為戰爭關係,所以北部未完全執行絕育計畫,在Jaffna還是常看見一些懷孕母犬或生病需要救援的狗兒。此外,也常看到牛群及幾隻驢在路上漫步,尤其在小島海邊,一整群彷彿野生動物般,擁有牠們自己的小生態。

繞了一圈後,發現斯里蘭卡的流浪狗或放養家犬幾乎不吃飼料,只吃當地人給予的飯菜,味道很香卻相對較鹹,會影響身體健康,有些狗兒的皮膚狀況不太好,即便如此,看的出來牠們還是很開心,非常信任人類。記得有次,想去看可倫坡住宿附近社區的狗兒情形,一走進社區就有民眾打招呼,聽到我們想看動物,便笑嘻嘻的帶我們去找,還主動告知這裡有幾隻流浪狗或放養家犬,最後也用他們獨特的搖頭姿勢和我們說再見,當下非常感動,因為可以看到人將動物當做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讓牠們成為社區的一份子,在現代不斷開發中的國家,是相對少見的。斯里蘭卡絕育計畫能順利執行,除了政府支持外,和當地文化有很大的關係,從社區到學校、軍區等,大家對動物很友善,狗兒不像在流浪,比較像是自由活動的社區犬。當地人對待牠們絕對不是當成看門狗而已,那種緊密關係,更像是相依相存的朋友。所以在斯里蘭卡期間,從市區到偏遠山區,都沒看到成群結隊與人互動疏離的狗。

從動物對人的態度,可以看出這個國家以及人民是如何對待動物,但斯里蘭卡動物的友善程度真的讓人驚訝,我們也才明白動保團體為什麼會說不需要太多設備及技術就能抓到狗,因為牠們普遍很友善,即使是陌生人。有時候在路上看到狗兒搖著尾巴向我們走來,並不是想吃東西,只是想和我們打聲招呼,摸摸牠們,不需要任何東西,從牠們溫柔信任的眼神裡透露出,牠們需要的只是簡單陪伴。此外當我們在路上看到動物想摸牠們時,許多斯里蘭卡民眾也會停下腳步微笑欣賞,對我們來說是很特別的經驗。根據Embark及Kacpaw說法,早期因為狂犬病問題政府曾經撲殺流浪動物,但是當明白最有效且人道的方式,就是絕育及注射預防後,沒有人會想去傷害動物或把問題怪在動物身上。此外,斯里蘭卡人不吃狗肉,而他們也沒有接過虐待動物案件(救援的話主要是車禍或生病的流浪狗),所以可以全心專注在社區絕育計畫上。

我們不禁想著,絕育計畫在這樣友善動物的國家,需要執行到怎樣的程度? 假如有一天沒有了街上的貓狗,民眾的生活好像也會少了什麼。因此,才發現西方國家的動物福利標準,並不適用於每個國家,流浪動物在這裡吃的很開心,但身體可能不是很健康,在路上仍有意外風險,但能感受到牠們與自由為伍,與人為伴的快樂,在這裡沒有人會想剝奪流浪動物的生存權,牠們可以表達天性,也同時擁有免受恐懼和壓力的自由。 因此忍不住會想如果動物能夠選擇,牠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怎樣的動物福利標準又才能符合牠們的需求?

而這樣的動物存在時,我們要將牠們視為「同伴動物」還是「流浪動物」呢?

在認識更多當地朋友後,也愈了解友善動物背後的原因, 斯里蘭卡是虔誠信奉佛教的國家(佛教徒占全國人口70%),從機場到公車上都能看到佛像的相關擺設,人民從小被教育要願意奉獻及施捨給需要的人,並且要尊重及愛護生命。旅行期間我們曾在佛寺前長時間觀察人群,發現路上行人只要經過佛像及捐贈箱,就會雙手合十祈禱後再把錢投入,甚至在清晨還見到一位公車司機特地下車拜佛捐獻後才開始工作,此外在公車或火車上,當休息時間有老弱婦孺或身心障礙的朋友們上車說了些話或唱歌,也一定會有人捐助,在樂意分享及友善生命的氛圍下,受惠的原來不止動物。

斯里蘭卡,讓我們看到人與動物間的情誼,除了自由及友善的流浪動物外,飛機上的素食餐(斯里蘭卡素食人口比例高,素食是基本餐點不用先預定)、飛上樹或在路邊安逸睡著的雞、為了兩隻雞吵架而去勸架的人、在路上自由漫步的牛兒及驢子等都是我們難以忘記的回憶。在回想同時也才體會到,當我們在台灣必須刻意營造動物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區域時,也代表愛護動物的觀念並非全面普及,就像特別強調是有機或無毒農產品一般,在斯里蘭卡這樣有禁止使用農藥及友善動物政策的國家,到處都是天然無毒的蔬果,或是不使用動物實驗的生活用品等,在強大政策及文化保護體系下,並不用去特定超市及市集才買的到安全食物,因為無所不在的理念已經貫徹在人民的生活中。

而看到人類釋放善意和貓狗相處後,會讓人很想知道流浪動物造成人類反感, 追人咬人的背後,源頭出了什麼問題? 繁殖、棄養及未絕育是台灣常見歸納的主要來源,但我們更想了解,為什麼人與動物之間會逐漸演變成絕對關係(延伸的是人與人因為動物而對立),許多流浪動物也被逼到只能躲躲藏藏,只為守護得來不易的地盤而有驅趕攻擊行為。在某些思維底下,對狗也有了區分,成了非善即惡,某些動物似乎就相對不應該擁有生存權...在進一步了解斯里蘭卡,發現政府提供免費醫療及教育,同時重視環境問題並且大量綠化環境,在保護自然政策底下,人類、環境及動物都是受益者。但是有許多國家為了經濟成長大量開發建設,膨脹人類自身利益背後,改變了自然,犧牲了環境與動物,除了間接讓人與動物之間的關係變質,也傷害了許多未開發國家的人民。人類大量爭取自己的生活空間,原本自給自足的社區開始區分成供應全球需求的休閒娛樂區、商業區、工業區、農田果園及牧場等,並且規定環境應在哪,動物要去哪。但地球的存在,本來就不只是為了人,演變成爭取單方面的福利及權益,或許就是因為忘記了我們只是自然中的一小部分。「流浪動物」是否是開發中或已開發國家創造出來的產物及名詞,需要更多查證,但是當我們在反應流浪動物造成人類問題時,或許應該先反思自己的生活對動物及環境產生了多少影響。

教導尊重生命的宗教與生活緊密結合時,對動物保護方面的貢獻不容小覷,在友善動物及不過度干涉的環境下,也才能見到動物原始純真的面貌。看到斯里蘭卡能將分享及包容成為生活習慣及文化的一部分,回頭看看台灣,發現原來我們才是需要進步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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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FB流浪者的流浪狗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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